82年那年母親節
從殯儀館走向火葬場的路上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妳哭,也是唯一的一次
也是我第一次因為親人的離去而難以走出那樣的傷痛
也開始害怕什麼時候會再失去妳
 
去年開始
妳幾乎要以醫院為家了
不斷進出急診室,病房,加護病房
甚至最後這半年妳都不能回家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
晚上睡覺前我都會把電話放好
卻害怕它突然在半夜響起
害怕來電顯示叔叔姑姑的電話
就怕突然妳又像爺爺一樣不見了
 
不能見到他最後一面是我如今最大的遺憾
所以我不允許讓這事情再重演
 
從小我就希望妳能幫我穿上婚紗
但妳卻連來都不能來參加
甚至差點在我結婚前就離開
說真的當時我真不想放手讓妳走
 
而這一次
我慶幸自己看到您最後面容
摸摸妳的頭,握著妳的手,在妳耳邊說話
雖然說得每一句都哽咽
但也替妳慶幸
終於不用再受這些罪了
不用再洗腎,不用再扎針,不用再導尿
不用再插鼻胃管,不用再插管治療
不用再抽痰,不用再抽血輸血
不用再住在護理之家沒有親人的地方
今後妳有爺爺做伴了
 
這幾天我沒有哭
也許知道這已是遲早的問題
也許是替妳慶幸
也許我還在故做堅強
昨天從妳靈堂回到家
我才意識到以後只剩妳的照片可以看了
我再也看不到妳,摸不到妳
 
這幾天晚上我都睡不著
想著以前的事
想著妳會不會到我夢裡來
ㄚ坤說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親人的離去
他覺得人活到老就這樣離開好可憐
因為什麼都沒有了
可人生不就是一直這樣嗎
 
我還在想妳上山那一天
我要不要到火葬場看妳
因為我怕看了我就永遠忘不了那樣的畫面
我最愛的妳已經燒成灰燼
 
雖然有看到妳最後一面
但終究沒在妳離開那一時間守候在旁
沒能好好說再見
現在就好好的跟妳說聲
奶奶!再見!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Annvi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